“在下山之前，最好是牵着马，之后沿南去，路上多多打听，雷之都并不难认。”
借着几缕树叶间洒下的余晖，居奕在一片灌木丛后作最后道别，寒年雨一边点头一边将小清固定在马背上，喃喃应着：“就怕你说的那人不帮忙，到时候我就白走一趟了。”
“印象中，它的性格还不错，应该会帮忙的。”
“但愿吧。”寒年雨叹了口气，又问：“要不借我点钱，等我回来以后还你。”
“额……”
居奕还是第一次露出窘态，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，一时间气氛极为尴尬。
“在下不习惯带钱，况且这是行军，我挪用军费不大方便。”
寒年雨捂着嘴嗤嗤笑出了声，再没有说什么，一人一马很快消失在一片黑暗中。
对于不惯骑马的人来说，牵马算件麻烦事，牵马下山更是麻烦，有时遇见小土丘，人和马的分歧就来了，寒年雨担心小清会被颠下马背执意要绕开，可这马，许是在军中待久了，总想着一跃而过。
一片昏暗中，寒年雨点燃火种，和身后的军马大眼瞪小眼，最后没有办法，她干脆自己背着小清，把缰绳绑在手腕上，虽然费力许多，但之后的路上但还顺利。
……
与奥古斯丁分开已有半月，寒年雨身上的衣服是普户森店里买的那套，现在看来质量还算不错，经过水元素和火元素的狂轰滥炸竟没有掉色。
“小清，你说奥古斯丁他们到没到蒲亚？”
小清仍是呆愣愣的，寒年雨叹了口气，抓起一把碎石子丢了出去，波光粼粼的小河上顿时激起数个涟漪，她伸了个把腰，低头褪下鞋袜，一只白皙的玉足小心踩进河里。
“呜~小清要进来试试吗？”
她这些天来也习惯这种自问自答，说完就帮小清脱去衣服打算给她洗个澡，这小丫头不光模样可爱，身上也是香香软软的，寒年雨坐在岸边，不顾的衣服会不会被打湿，大致帮她洗了一把后就丢在一旁晾干去了。
寒年雨则拿出一本日记，躺在小清一只腿上用笔描了起来。
“我的左眼在与奥古斯丁分开后视力有所下降，同时，我察觉到精神有些状况。眼睛终于在第七天完全瞎了，至今是第十五天，我又能用这只眼睛看清东西，经过亲身实验，我发觉扭曲对人类的身体并非没有益处，在这只左眼重现光明的第三，也许是第五个小时后，只要集中注意，我能用肉眼观测到元素构成，这很不可思议。”
寒年雨写到这里，刚要停笔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匆匆写上：“来自寒年雨，佩蒂丝·菲蕾德翠卡的徒弟，如果你捡到这本日记，麻烦转交给我的师傅。”
写上这句话后她合上日记放回包裹里，在阳光下不知第多少次研究居奕送的石头。
之所以留到现在，并非她不相信居奕，但扭曲是一种极其复杂现象，可能连居奕本人都不知道把这块石头喂给小清后会发生什么，万一她直接发疯那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。
这些天来，幻视，幻听，稀奇古怪的梦境，和夜晚来临后那股不安感已经要把寒年雨折磨的发疯，这无疑是小清带来的，但她并不期望从小清身上得到答案。
可她总有种莫名的预感活不过今夜，虽然寒年雨一向不相信感觉，但这种预感或许是扭曲带来的，她不得不重视，只希望能从这块石头上找到一点希望。
结果仍和以前没有多大区别，直至怏怏的夕阳光斜射而来，她还是没有搞懂这到底是什么，不远处那片已然阴森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阵窥视感，每一处阴影里似乎都藏着东西。
收拾好包裹，最终还是决定冒险把石头喂给小清。
“小清啊，如果这次你没发疯，等以后我天天给你买蛋糕吃哦，还有你那什么奥古斯丁妈妈，你要想再见到她，待会儿就友好一点。”
寒年雨盘腿坐下，将小清横放在腿上，小心掰开那张樱唇后将石头塞了进去，在她光滑的脖颈处顿时鼓起一块，寒年雨当即慌了，忙的站起身将小清倒提起来，随着一通猛晃，那颗圆滑的石头滚落在一旁。
她捡起石头在一旁的河水里漱去口水，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试一次，忽然想起小清可以直接吸收元素。
如此一来就简单多了，寒年雨直接将石头丢进锅里，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将它炼化，那锅水渐渐成了深黄色，她用左眼去看，发现其内的岩元素浓郁到几乎可以引发扭曲，她再也顾不得，赶忙端起锅就往小清头上倒去。
倾倒时，这锅水似乎成了一个整体，连洒落在地上的部分也全都变得澄澈，其内大半元素已经被小清吸收殆尽。
“没用？”
看着没有变化的小清，寒年雨郁闷的挠了挠头，以为自己的操作出了问题，但事已至此，倒不如想想怎么活过今晚吧。
就在她收拾坩埚时，大腿上忽然给人抓了一把，寒年雨下意识向前冲出一段距离，攥住权杖猛然转过身去，在那边，是睁开眼睛的小清，她高昂着头，一只白皙的小手举了起来。
“当，糕。”
“额……恩，蛋糕。”
莫名的酸楚感四方八面袭来，寒年雨跪在地上，紧紧搂着小清，再难忍受这几日来的委屈，她很想哭，心里憋的难受，可看到小清那张呆萌的脸，她硬生生憋住了。
只是揉了揉，小声说：“乖。”
“乖。”
小清眨了眨眼，举起手又重复道：“乖。”
“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？”
寒年雨站起身，指着自己：“小清，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“当，糕，乖……”
“……”寒年雨长叹了口气，笨点就笨点吧，起码会说话了。
于是乎，接下来的路上，寒年雨神秘学研究也不做了，将大半的时间用来和小清聊天，这小丫头虽然笨点，但学习能力很强，大概有一周就可以无障碍交流，但她天性似乎就属于安静的类型。
她从来没有主动找寒年雨说过话，一天里的大半时间都在发呆，一小半则用来睡觉，其余时间里总会突然做出某种令人匪夷所思，甚至有些恐怖的行为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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